第92章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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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結果
不過在把程玉衡和湘雲這兩個垃圾的事情報告給公社的時候， 時間已經走到了正月的尾聲，即將迎來更加溫暖的二月。
在這邊有一個特別的習俗，就是每一年的二月初二和五月初五都是娘家姥姥給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送傘以及一些衣裳、鞋子的時候。
因為二月初二屬於龍擡頭， 而五月初五的端午更是不用說了，這兩個節日是特殊的，這邊的人認為在這兩個節日裏給小孩子送雨傘這類的東西，可以庇佑孩子好好長大。
尤其是針對三歲以下的小屁孩來說，是必送的， 其他的年齡段則是看心意了。
之前， 徐如月每一年都沒忘記給肖向東準備， 現如今程玉蓉又懷孕了， 更是要準備雙份的。
只不過之前因為一直忙著程玉衡和湘雲的那點破事兒， 所以讓今年的時間趕了很多， 徐如月這兩天也一直忙叨叨的。
等她把雨傘給紮好後， 時間恰好趕在了二月初二的頭一天。
現在村裏面的養豬場的規模比之前大了很多， 也有自己培育的小豬崽子， 即便等到開春後還是要從外面再買點小豬崽子飼養， 但是徐如月他們如今也還是要正常去養豬場上下班，每天的工作不算清閑，所以也不能隨便離開崗位。
尤其是一離開就是一天。
更何況如今養豬場已經有不少母豬正懷孕的時候，就更需要小心照顧了。
一邊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 一邊是工作，徐如月晚上就有些著急，想請假讓別人幫自己看一天吧， 但是又擔心別人不用心， 到頭來自己負責的那些豬玩意在出點什麽狀況，那她的哭死。
可是不請假吧， 她又挺想要去見一見程玉蓉的，看看她如今懷孕的狀態，過的怎麽樣。
程建功見她這樣，就直接說：“你別糾結了，明天我代替你過去，正好我也有點事兒要找肖聞京說一說，你就留家裏就行了。”
“你還能找肖聞京有事兒，啥事兒啊？和玉蓉有關系嗎？”徐如月有些奇怪。
程建功就說，“和玉蓉沒關系，是別的事兒。”
徐如月多看了程建功一眼，見他也不接著往下說了，就知道是不想告訴自己，幹脆也不接著往下問了，反而又繼續想著程玉蓉的事兒。
接著，徐如月就把自己能想到的有關於對程玉蓉的關心都和程建功說了，讓他明天過去的時候一定問清楚了。
程建功一直不停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到了第二天，程建功在家裏面的人各忙各的的時候也出了村子。
倒也是巧了，肖聞京今天居然在家。
寒暄了幾句後才知道，肖聞京居然也是才回來沒幾天。
程建功先把東西給程玉蓉，然後又把徐如月的問候帶到，得到了程玉蓉無奈的笑容後，才和肖聞京聊起了最近村子裏面發生的事情。
程建功除了和肖聞京細說了一番如今村子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外，還提了一嘴他並沒有和徐建軍他們說起的猜測。
程建功說：“程玉衡把橘子賣給湘雲的這個行為就很奇怪。”
“哪怕現在天天叫著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女孩兒可一點也不值錢，都是賠錢貨，除非是一些正當齡的，可以在婚事上操作賺上一筆的那些女孩子，其他年齡段的女孩別說賣了，就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更別說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還是才建國不久，女性的地位更是低賤。”
肖聞京其實已經聽明白了，但是礙於他如今的身份還不是明牌，所以他沒有說別的，倒是接口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按照當時的社會情形，剛生下來的女嬰根本賣不出去，但是程玉衡和湘雲的這筆交易卻成功了，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對啊。”程建功也不在意肖聞京說的不直白，又繼續道：“所以我就想了，按照當時的情形以及湘雲的身份，還有我們家小葉同志後來在山上聽到的對話，橘子一開始或許就是以和湘雲同樣的身份賣的，而他們兩個人一個敢賣，另外一個也敢買，可當時的妓【女】解放一事其實已經完成了，他們還能做這樣的交易，你覺得意味著什麽？”
肖聞京即便早就想到了這些，但是在聽到程建功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臉色驟變。
程建功也不管他，只管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後就趕緊回家，因此又繼續說：
“另外在加上我們一家之前出門卻被葉家精準堵截的事情，試想一下，有一個湘雲的存在的背後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湘雲呢？”
“我之前也專門問過我們村的老支書，他說當時像湘雲這樣身份的女性大多數都是再婚後分散在各個不同的村子裏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但我總覺得這些人的背後可能還有一張關系網。”
程建功知道肖聞京能猜出來，所以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如果說程建功之前的話已經足夠讓肖聞京震撼的話，現如今他簡直就是心口狂跳了。
如同湘雲這些女人在各地的散布，還有之前已經暴露出來的那些人，尤其是各地的一些幹部出現的問題讓肖聞京輕而易舉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們之前一直就很疑惑怎麽這邊出現問題的幹部這麽多，如果這些出事的人都是和所謂的美色有關系呢。
利用女人構建起了所謂的橋梁，讓那些幹部或者心甘情願或者被逼無奈被這個背後的人利用，而背後的那個蜘蛛則控制著所有節點裏面裏面的女人。
也難怪之前他們發現了那麽多人，結果卻一直都問不出來多少東西，有的甚至感覺是斷聯的。
饒是肖聞京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但依舊被這個充斥在腦海裏面的念頭嚇的後背發涼。
但同時，利用程建功說的這些，他也總算要找到了這張所謂的大網背後的那只蜘蛛，之前一直遮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層厚厚的迷霧恐怕也快要被揭開了。
有紀律在，肖聞京不好直接向程建功道謝，就只好說：“這麽說的話，可能你們村子還挺危險的，尤其是你們還故意留著湘雲他們沒有送走，等到這次的批【鬥】任務一過去，他們還會被送回到各個村裏面，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聯系上後面的人，所以你們要小心點。”
這個程建功自然也想到了，就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會註意的，不過……”
程建功又上下打量了肖聞京一下，才直白地說：“不過我這次也把湘雲和程玉衡之間談話的一些證據錄音帶過來了，你要嗎？”
肖聞京：“……”
幾秒鐘後，肖聞京說：“多謝大哥。”
程建功微笑，“這就不用了，我也希望湘雲他們的事情能快點過去，這樣大家的生活也都安靜一些。”
肖聞京點了點頭，“會很快的。”
程建功也跟著頷首，說：“東西就在給玉蓉的那堆禮物裏面，你自己去看吧，我就先走了。”
“你不留下來吃飯了？”
反正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肖聞京一時間也不著急了，反而改口要留程建功。
程建功擺手，“如今村裏面的事情也漸漸多起來了，我就不留了，先走了。”
他也不想和程玉蓉再打招呼，免得程玉蓉也開口留他，到時候又要被程玉蓉嘮叨。
“你等下和玉蓉說一聲，我就先走了。”
程建功也不留戀，說完就往外走。
因為程玉蓉家距離上塘村有段距離，所以程建功今天專門借了村裏面的拖拉機開過來的。
程玉蓉他們這邊的村子沒有拖拉機，程建功開拖拉機過來的事情很快被傳到了村裏其他人的耳朵裏面，尤其是一些小孩子，現在正圍著拖拉機轉圈，時不時還用自己臟兮兮的小手摸一把，然後又快速地退回去，再和周圍其他的小屁孩一起賊兮兮地笑。
等看見程建功出來後，這些小屁孩又立馬一窩蜂地作鳥獸散，然後又不遠不近地停下來，看著程建功啟動拖拉機。
這個動靜不笑，程玉蓉在屋裏面第一時間就聽見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往外走。
可惜她如今肚子已經顯懷了，不敢跑太快，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程建功就已經開著拖拉機掉頭了。
“哥！”程玉蓉喊了一聲，等程建功回頭後，程玉蓉又說：“你幹啥呢，咋現在就要走啊，我剛還在燒飯呢，你吃了飯再走吧！”
程建功擺擺手，“我村裏面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程玉蓉再喊他，就趕緊加大油門跑了。
周邊的一群小孩看著遠去的拖了幾留下來的煙屁股，嗷嗷地叫喚著，而程玉蓉則生氣地瞪著肖聞京說：“你咋不把我哥留下來呢，他送了這麽多東西過來了，結果連口水都沒喝到！”
肖聞京無奈，“我留了，但是你也得我能留得住吧，大哥的脾氣，是我能說的動嗎。”
程玉蓉：“……”
雖然心裏面覺得肖聞京是說的對的，但程玉蓉還是沒忍住沖他又抱怨了一句說：“那你也該喊我一下啊，他都走了我才聽見！”
“親兄妹，你有什麽好介意的。”肖聞京拉著程玉蓉往屋裏走，“大哥現在管的事情多，忙也是正常的。”
程玉蓉這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下。
程建功這邊回來後把程玉蓉的情況與徐如月說了下，得到徐如月放心的消息後，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村裏面這邊，林素媛已經和程知仁成功離婚了。
且不說村裏面又因為林素媛和程知仁的離婚事件再次引發一輪狂潮，林素媛這邊因為不想和程知仁他們再繼續糾纏太多，就又和村裏面商量了一番，申請了新的宅基地蓋房子。
徐建軍也沒有為難他們，很快就給審批通過了。
這件事除了被還多少有些心有不甘的程玉溪給抱怨了下，覺得他們之前花費那麽多心思和錢蓋的房子居然留給程知仁他們住實在有些浪費外，村裏面的很多人倒是都挺高興的。
畢竟林素媛著急搬家，所以請的人多了，也就意味著很多人都能趁著真正忙起來之前再多少小賺一筆。
也就在林素媛蓋房子的這段時間裏，程玉衡和湘雲被轉交到了公社，開始了和其他人村子的人一起被批【鬥】的日常。
等到林素媛他們的房子蓋好以後，程玉衡這些所謂的壞分子的名單也被報到了縣城裏面，幫助楊主任他們完成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kpi。
又過了不久，程玉衡他們這些下面公社的壞分子居然又被統一拉到了縣城裏面搞了好些天的批【鬥】教育，甚至還來了一個縣城各周邊公社的一輪游。
似乎就是想在春忙來臨前徹底搞一番大動作的架勢。
等到縣城這邊的運動搞完了，時間也來到了三月份，真的要忙起來了。
而程玉衡這些人也從縣城遣送回了自己所屬的村子。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按照上面的指示，在程玉衡和湘雲回來後又來了一波村裏面的宣揚大會，讓大家夥好好看一看如今但凡敢搞一些花頭後，將會是什麽結果。
這一回，徐建軍他們也沒有攆程靜淞他們這些小屁孩，反而還提議將他們召集了。
程靜淞通過如今程玉衡他們的狀況大致看出了縣城當下運動的激烈程度。
別的不說，程玉衡他們在村裏和公社被□□的時候雖然被罵的慘，也有人動手打他們的，但到底也就是個鼻青臉腫的狀態，不算傷筋動骨。
可如今在縣城游了一圈回來後，不管是程玉衡還是湘雲都成了徹頭徹尾的陰陽頭，臉上、身上到處都能看到傷口。
程玉衡的那條本來就被程玉銘暗算過的腿又折了，這一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好了，湘雲的臉上全是坑坑窪窪，並且左眼看上去傷的很嚴重，似乎像是瞎了。
程靜淞還聽到有大人議論說這兩人因為亂搞男女關心，所以那些鬥他們的人專門往兩人的下三路動手，好似那什麽地方也出了大問題，尤其是程玉衡，似乎已經完全是個廢人了。
甚至好些人如今看著他們倆這個慘樣，覺得有點可憐，嘀嘀咕咕地說不值得或者是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好麽，非要幹這些醜事兒之類的話。
雖然吧……程靜淞也覺得這兩人現在的情況有點慘，但是想著他們真正幹過的事情，卻一點也沒有和村裏人一樣覺得他們可憐。
程靜淞就是有點擔心橘子。
畢竟橘子這段時間雖然只是一個人過日子，但是沒有了湘雲的折磨，她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許多，顯然過的很不錯。
可是湘雲回來了，就意味著兩人又要開始一起生活了。
按照湘雲的那個壞脾氣，肯定要往橘子的身上發洩怒火。
包括橘子自己都有些擔心。
這些天，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覺得自在又快樂。
可現在偏偏在她最開心的時候又給她來這麽一筆。
不過他們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村裏面也想到了這一點。
雖然暫時不能直白地告訴橘子她的身世，但為了保護她，加上對待壞分子也有一定的安排，所以這兩人就被村裏面安排在了早就荒廢了的茅草屋當中。
至於所謂的牛棚，村裏面如今幾乎都用拖拉機耕地了，所以養的牛不多，就和之前的奶牛一起放在養豬場那邊，現在它們的日子過的舒服著呢，程玉衡他們才不配住那樣的好房子。
而茅草屋雖然破，但是到底能遮風擋雨，加上如今天氣也暖和了起來，不會凍壞或者凍死人，所以徐建軍他們也安排的心安理得。
搞好了這些後，徐建軍他們又安排了程玉衡和湘雲今後每天的勞動改造以及每日思想匯報的必修工作，才讓大家夥散了。
可村裏面的人哪會那麽容易就聽話啊。
尤其是今天為了開會，村裏面本來就停了相關的工作安排，所以大家夥接下來也都沒什麽事兒，當然是留下來瞧熱鬧了。
男人麽，就跟在了程玉衡這邊，女人自然就在湘雲的身邊指指點點。
湘雲經過這些時日的革命教育，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精氣神，甚至還有些怕人的架勢。
看見有這麽多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的，湘雲就會下意識的低頭撇開那些看熱鬧的人的目光。
見她這樣，周圍那些本來就嫌棄和不屑她的人又立馬指指點點道：“沒想到她竟然還知道害怕丟臉，怕丟臉就別幹這種不要臉的事兒啊！”
“就是，方老三是被關起來了，也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他畢竟是她男人呢，沒想到方老三這才被關著，她句耐不住了，可真是帶壞我們女人的名聲！”
“就是，真不知道倒了哪輩子的黴竟然讓她當初來了我們村子，帶壞了我們村的名聲，你們說方老三當初幹啥要帶她回來啊？”
“那誰知道，不過我知道方老三要是回來後知道了這件事兒，恐怕是要氣死了！”這個聲音還尤其的幸災樂禍道：“而且我記得方老三也關了不少時間了，好像快要放出來了是吧？”
對，好像是的……“
……
這些譏笑以及議論的各種聲音不僅僅讓一邊盡量想要躲著這些人的湘雲的臉色來回變換不停，就是一邊默默跟著的橘子的表情也很是難看。
蓋因現在是村裏面給程玉衡和湘雲回家收拾點需要的東西的時間，橘子也不得不跟著湘雲一起回趟家。
看著湘雲這樣丟人現眼，她感覺和打在自己臉上一模一樣。
雖然如今村裏面沒有什麽人在她面前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但是她依舊能感受到其實很多人看著她的目光帶了些審視，甚至之前有些願意和她玩的人如今都多少有些躲著自己了。
她明白這種情況不可避免，也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更好一些，免得這種情況加重。
可是顯然，湘雲他們的回來只會給她帶來更加不幸的場面。
橘子一路郁悶地跟著湘雲一起回了家。
見到她收拾東西，她也遠遠地躲在一邊，不上前參與。
現在的人可不怎麽講究所謂的隱私和尊重，那些跟著過來的人也跟著擠進了橘子他們家，然後就伸頭探腦地看著湘雲收拾東西。
尤其是看見湘雲屋裏放著的好些好看又鮮亮的衣裳的時候，她們就會立刻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表達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然後又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這女人啊，男人不在家卻還是打扮的妖裏妖氣的，可不就是缺男人了麽！真是嘖嘖嘖……”
背對著他們的湘雲的臉色又來回不停的變換，最終還是把所有的情緒都忍耐了下來。
這一次的事情是她倒黴，才被抓住，她只能認栽，然後選擇最有利自己的那一面。
但沒想到正好碰上縣城又搞大型的運動教育，只能說她的運氣不好。
況且這一趟的縣城之行也讓她徹底明白了所謂的運動的情狀，她不想在經歷在縣城歷經的那一切，也不想再被打，縱使再生氣，也只能暫時忍耐下來。
先等等，反正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她會翻身的。
這是湘雲這邊的情況。
而另外一邊的程玉衡也不妨多讓。
男人們聊起天來更是葷素不忌，更因為之前聽到的程玉衡已經不能人道的消息，所以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的下三路，也一直問他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玉衡這個大少爺這一次也受夠了教訓。
但是相比較湘雲的無言忍耐，他的脾氣竟然還要爆一些，忍了幾次後最終沒忍住，沖著那些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人來了一句，“關你們什麽事兒！”
“喲！居然還有脾氣呢，該不是死不悔改吧！還是覺得回了村後就不會再被鬥了？”
男人中也有不少刻薄的，這樣威脅他。
程玉衡臉色又一次變得難看，拖著一條殘廢的腿繼續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不過這群男人卻沒能和湘雲那邊的女人一樣進的了程家的大門，只能看著被關上的大門望洋興嘆，順便嘀嘀咕咕一些程玉衡進去後的情況。
這邊跟著的還有程玉溪。
她今天親眼見證了程玉衡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之前一直壓在心裏的那口惡氣竟然出了不少，。
想著程玉衡這樣也很好。
畢竟程玉衡和湘雲之前只是想殺她但是沒能殺成，也並不一定會被判死刑，可能也會像現在一樣只是被抓起來不停地□□。
既然結果都差不多，而能因此徹底和程玉衡他們擺脫關系，還能看程玉衡的熱鬧，那簡直是不要太讓人爽快。
可惜的是他們現在早就搬家了，不然她指定也跟著進去多看會兒熱鬧，然後再好生嘲笑程玉衡一會兒。
程玉溪甚至還帶著這樣的好心情回了家，和林素媛說了這邊的事情，整個人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林素媛原本想要提醒程玉溪別再去招惹程玉衡頭腦了。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算是沒關系了，但到底還有一層血緣在，另外程玉衡他們的性情也有問題，所以不管怎麽說，還是就這麽遠遠避著比較好。
但是她又難得看見程玉溪開懷，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先等一等吧。
可是這個等一等的結果就是程玉溪開始持續不斷地在程玉衡和湘雲幹那些最臟最累最臭的活的時候去找事兒和看笑話。
屬實靠著自己一個人把程玉衡和湘雲兩個人的仇恨值拉的滿滿的。
再然後，村裏面就傳來了程玉溪掉糞坑裏面的消息。
程靜淞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就是一楞，隨後大腦就不自覺地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面，頓時就沒忍住“嘔”了一聲。
和她一同回來的程定坤和程斯年也是同款的惡心的表情，甚至連中午飯都下不了嘴了。
徐如月見他們這樣，就說：“瞧你們那個樣兒，糞可是好東西呢，有啥好矯情的，這事兒怪就怪程玉溪非要過去沒事兒找事兒，現在好了吧，還浪費了那麽多的糞水。”
程靜淞壓了壓胸口，想著徐如月和他們生活的環境不同，所以自然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也不和她爭執這一點，免得等下越說越惡心。
程靜淞而是問道：“那村裏面怎麽說的？”
“還能咋說啊，肯定是教訓一頓啊。”徐如月道：“現在村裏面過去瞧那倆熱鬧的人不少，就是沒有程玉溪那個火氣包能惹事兒，所以她才被那倆人給丟到了糞坑裏面。”
“我和你們說這件事可不是光讓你們聽熱鬧的，是讓你們記得，千萬別再跟著其他人一起去瞧熱鬧了，萬一那倆再發瘋咋辦？”徐如月又道。
之前確實和其他人一起去看過程玉衡和湘雲他們熱鬧的程靜淞幾個瞬間被這句話給幹沈默了。
之後，他們齊刷刷搖頭，表示再也不過去了。
村裏面的其他人家今天也出現了和程靜淞家裏面差不多的一幕，也是從今天開始，除了固定的開會批【鬥】和讓程玉衡以及湘雲做思想匯報的日子，他們周邊的一下子就清凈了。
沒多久又徹底陷入了農忙，村裏面的人更是把這兩人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任何事情都沒有能讓他們吃飽肚子的農耕重要。
但是程靜淞還是稍微註意了一下程玉衡和湘雲的身體情況。
這麽久了，這兩個人的腿和眼睛還沒有見好，似乎真的廢掉了。
等村裏面的秧苗都插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都要過端午了。
程玉蓉也到了要臨盆的時候。
徐如月因為一直惦記著程玉蓉生產的事情，最近就有些火急火燎的，嘴角都起泡了。
可是她又被養豬場和肉醬坊的事情絆著，真要是狠下心請一天兩天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程玉蓉現在的情況也說不好到底哪天生，她哪能一直耽擱時間呢。
又因為過節的原因，這次往外送貨的量大，而且程建功這段時間不僅把程靜淞之前一直想要的小型收割機設計出來了，還重新設計了能耙田的鏤。
但是這些東西純手工做出來費勁，所以程建功打算找謝永軍合作，所以這一趟他無論如何都要必須親自去。
最終，這次提前去給程玉蓉送端午的那些禮物的事情就交給了葉美雲。
葉美雲想了想，又決定帶上程靜淞他們。
最近這幾個月，葉家沒有過來騷擾他們，不知道是發現之前耗費那麽多竟然沒用還是因為這幾個月先是鬧著沸沸揚揚的運動，等運動結束後又正好趕上春忙，他們沒時間出來？
畢竟葉家離這邊更遠，一來一回，光是路上都要一天時間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妨礙葉美雲想要再試探一下上一次他們出門後發生的情況到底是不是湘雲做的。
這段時間忙碌以來，村裏面對於湘雲和程建功的關註大幅度降低，所以這兩人如今的行動還算自由。
葉美雲故意讓人把他們一家要出門的消息露給了湘雲，依舊和之前一樣只讓人私下盯著她，故意給她露出可以外出的破綻，想看看她還會不會出門。
再之後，葉美雲就問村裏面借了拖拉機，然後帶著程靜淞他們三個小屁孩，明目張膽地從村裏面離開了。
路上的時候，程靜淞還和他們討論說：“你們說肖聞京現在在不在家啊？他們家的人口本來就少，要是姑姑生產，姑父卻不在家的話，姑姑的婆婆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姑姑說不定連月子都坐不安穩呢，那也太慘了點吧。”
程斯年他們都知道肖聞京的身份特殊，如今還真不能保證，想了下就說：“要是這樣的話，奶奶知道了肯定要著急和擔心壞了。”
“那就把她接過來坐月子不就好了。”葉美雲雖然開著車，但是也加入了群聊。
程靜淞下意識道：“這樣行嗎？生子、死亡、結婚這些人生大事好像一般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規矩，雖然現在鬧著破四舊，但是人的本能裏面肯定還是信這些的，萬一這種要是哪點不好的話，恐怕會被說嗳！”
葉美雲就道：“到時候問一下。”
等到了程玉蓉家後，果不其然，肖聞京還真的就不在。
程玉蓉如今隨時都可能生產，她和她婆婆兩人如今都在家待著預防著。
聽見拖拉機的動靜後，程玉蓉下意識就想站起來，但卻被一邊的肖婆婆扶了一把說：“我的祖宗，你可小心點吧。”
程玉蓉扶了下腰，緩口氣說：“拖拉機，肯定是我媽他們來了！”
“你坐著，我出去看一下。”肖婆婆也覺得是，但沒讓程玉蓉動。
走外面開門的時候還不停的在想等下見了親家母後該怎麽和她解釋自己兒子現在不在家的事，但沒想到開口卻沒見到最重要的親家母。
放松了口氣的同時，肖婆婆又趕緊笑瞇瞇地迎著程靜淞他們進屋，並且和葉美雲寒暄。
葉美雲只是不愛說話，但是該有的溝通和表達能力並不缺，這個時候也沒讓程靜淞繼續當代言人嘰嘰喳喳。
程靜淞也同樣沒管著正在寒暄的兩位大人，先跑到了已經走到了門口的程玉蓉的身邊。
仰著頭看她，又看了看程玉蓉鼓鼓的大肚子，程靜淞頓時就頭皮發麻。
她也不敢離程玉蓉太近，就這麽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程玉蓉見狀就笑了下，說：“三寶，你平時不是膽子挺大的麽，現在被我嚇到了？”
程靜淞點頭，很直白地承認她害怕程玉蓉如今大著肚子的模樣。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程玉蓉笑話了她一下，才又問起沒見到的程建功和徐如月。
程靜淞就幫著回答了一下，也問起了肖聞京。
提到肖聞京，程玉蓉臉上的笑容就稍微淡了淡，搖頭說：“他還沒回來呢。”
另一邊的肖婆婆看程靜淞他們這邊都已經提到肖聞京了，也立馬不好意思地沖著葉美雲解釋，怕被程玉蓉的娘家人誤會。
葉美雲幹脆就說：“預產期就是這幾天了對吧？”
肖婆婆立馬點頭，“是這幾天，阿京也說了他會盡快趕回來，我們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了，不管是給玉蓉產後補身體的還是小孩子要用到的都有。”
葉美雲卻並不相信肖聞京一定能趕回來的事，又問道：“所以你們這是打算要在家生？”
說到一半，葉美雲的眉毛就狠狠地皺了起來，“你們生孩子不去醫院嗎？”
這下程玉蓉開口了：“是有這個打算，但是聞京哥一直沒回來，況且這也沒發動，所以也不著急。”
程靜淞早在一邊也皺緊了眉，心想生孩子這麽恐怖的事兒居然要等到發動了才去醫院，這心也太大了。
可這些話卻不是她能說的，但好在葉美雲代替了她。
並且葉美雲還直接道：“正好我開了拖拉機，你們也別等了，就今天過去，我送你們。”
趙玉蓉和肖婆婆都有點楞，但是最終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正好肖婆婆為了程玉蓉生產這事兒就已經提前和他們隊裏面開了證明，倒也免了一道手續。
接下來，他們就趕緊收拾了一番，開著拖拉機突突著到了縣城的醫院。
但是叫程靜淞他們意外的是現在的醫院竟然不能叫產婦提入住等待生產，甚至醫生還覺得他們是胡鬧，讓他們等到程玉蓉發動的時候再過來，免得耽誤事兒。
這種事也沒辦法，最後他們就在醫院的邊上的招待所開了間房。
因為有拖拉機，所以葉美雲他們也沒著急回家，就在縣城多陪著程玉蓉他們呆了會兒，免得他們害怕。
葉美雲也順便說起了讓程玉蓉去他們家坐月子的事情。
也果然如程靜淞想的那樣，葉美雲剛一開口就被程玉蓉和肖婆婆兩人齊聲拒絕了。
“這不行，不吉利。”
“為什麽不吉利啊？”程靜淞好奇問道。
程玉蓉也沒把程靜淞當小孩子敷衍，說：“生孩子要見血的，我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了，也是潑出去的水，當然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在娘家了，不然會影響娘家人的運氣的，尤其是影響我哥和大寶的運氣。”
剛好在現場但是基本一直當隱形人的大寶程定坤：“……”
頓了頓，程定坤說：“無稽之談。”
程靜淞他們倒沒什麽反應，但是程玉蓉和肖婆婆倒是楞了下。
之後，程玉蓉才說：“也不能這麽說，多少也算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可是我覺得你們這不是風俗，是重男輕女嗳。”程靜淞道：“我爸爸就一直和我還有姐姐說即便我們將來結婚嫁人了，現在的家依舊是我們的家，結婚只是讓我們多了一個家而已，才不是潑出去的水。”
程玉蓉和肖婆婆都知道程建功疼小孩兒，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那一番話，多少楞了會兒。
這個話題顯然也不是肖婆婆好插嘴的，她也不好開口，就看著程玉蓉說：“你爸這麽說的？”
“對啊。”程靜的點頭，接著又道：“更何況既然是影響娘家人的運氣，那為什麽只影響難得，不影響女的，明顯就是以前的男人搞出來的重男輕女的那一套。”
“姑姑，我哥不在乎，我爸肯定也不在乎，我媽更是主動讓你過去了，你就別糾結了吧，身體最重要。”
“你倒是人小鬼大！”程玉蓉沖著程靜淞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笑扯到哪兒，下一秒，程玉蓉的肚子就痛了起來。
接著有兵荒馬亂了大半天，程玉蓉生了孩子，葉美雲也開車拖拉機不顧她們繼續的反對，直接把人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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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把程玉衡和湘雲這兩個垃圾的事情報告給公社的時候， 時間已經走到了正月的尾聲，即將迎來更加溫暖的二月。
在這邊有一個特別的習俗，就是每一年的二月初二和五月初五都是娘家姥姥給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送傘以及一些衣裳、鞋子的時候。
因為二月初二屬於龍擡頭， 而五月初五的端午更是不用說了，這兩個節日是特殊的，這邊的人認為在這兩個節日裏給小孩子送雨傘這類的東西，可以庇佑孩子好好長大。
尤其是針對三歲以下的小屁孩來說，是必送的， 其他的年齡段則是看心意了。
之前， 徐如月每一年都沒忘記給肖向東準備， 現如今程玉蓉又懷孕了， 更是要準備雙份的。
只不過之前因為一直忙著程玉衡和湘雲的那點破事兒， 所以讓今年的時間趕了很多， 徐如月這兩天也一直忙叨叨的。
等她把雨傘給紮好後， 時間恰好趕在了二月初二的頭一天。
現在村裏面的養豬場的規模比之前大了很多， 也有自己培育的小豬崽子， 即便等到開春後還是要從外面再買點小豬崽子飼養， 但是徐如月他們如今也還是要正常去養豬場上下班，每天的工作不算清閑，所以也不能隨便離開崗位。
尤其是一離開就是一天。
更何況如今養豬場已經有不少母豬正懷孕的時候，就更需要小心照顧了。
一邊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 一邊是工作，徐如月晚上就有些著急，想請假讓別人幫自己看一天吧， 但是又擔心別人不用心， 到頭來自己負責的那些豬玩意在出點什麽狀況，那她的哭死。
可是不請假吧， 她又挺想要去見一見程玉蓉的，看看她如今懷孕的狀態，過的怎麽樣。
程建功見她這樣，就直接說：“你別糾結了，明天我代替你過去，正好我也有點事兒要找肖聞京說一說，你就留家裏就行了。”
“你還能找肖聞京有事兒，啥事兒啊？和玉蓉有關系嗎？”徐如月有些奇怪。
程建功就說，“和玉蓉沒關系，是別的事兒。”
徐如月多看了程建功一眼，見他也不接著往下說了，就知道是不想告訴自己，幹脆也不接著往下問了，反而又繼續想著程玉蓉的事兒。
接著，徐如月就把自己能想到的有關於對程玉蓉的關心都和程建功說了，讓他明天過去的時候一定問清楚了。
程建功一直不停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到了第二天，程建功在家裏面的人各忙各的的時候也出了村子。
倒也是巧了，肖聞京今天居然在家。
寒暄了幾句後才知道，肖聞京居然也是才回來沒幾天。
程建功先把東西給程玉蓉，然後又把徐如月的問候帶到，得到了程玉蓉無奈的笑容後，才和肖聞京聊起了最近村子裏面發生的事情。
程建功除了和肖聞京細說了一番如今村子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外，還提了一嘴他並沒有和徐建軍他們說起的猜測。
程建功說：“程玉衡把橘子賣給湘雲的這個行為就很奇怪。”
“哪怕現在天天叫著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女孩兒可一點也不值錢，都是賠錢貨，除非是一些正當齡的，可以在婚事上操作賺上一筆的那些女孩子，其他年齡段的女孩別說賣了，就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更別說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還是才建國不久，女性的地位更是低賤。”
肖聞京其實已經聽明白了，但是礙於他如今的身份還不是明牌，所以他沒有說別的，倒是接口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按照當時的社會情形，剛生下來的女嬰根本賣不出去，但是程玉衡和湘雲的這筆交易卻成功了，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對啊。”程建功也不在意肖聞京說的不直白，又繼續道：“所以我就想了，按照當時的情形以及湘雲的身份，還有我們家小葉同志後來在山上聽到的對話，橘子一開始或許就是以和湘雲同樣的身份賣的，而他們兩個人一個敢賣，另外一個也敢買，可當時的妓【女】解放一事其實已經完成了，他們還能做這樣的交易，你覺得意味著什麽？”
肖聞京即便早就想到了這些，但是在聽到程建功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臉色驟變。
程建功也不管他，只管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後就趕緊回家，因此又繼續說：
“另外在加上我們一家之前出門卻被葉家精準堵截的事情，試想一下，有一個湘雲的存在的背後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湘雲呢？”
“我之前也專門問過我們村的老支書，他說當時像湘雲這樣身份的女性大多數都是再婚後分散在各個不同的村子裏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但我總覺得這些人的背後可能還有一張關系網。”
程建功知道肖聞京能猜出來，所以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如果說程建功之前的話已經足夠讓肖聞京震撼的話，現如今他簡直就是心口狂跳了。
如同湘雲這些女人在各地的散布，還有之前已經暴露出來的那些人，尤其是各地的一些幹部出現的問題讓肖聞京輕而易舉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們之前一直就很疑惑怎麽這邊出現問題的幹部這麽多，如果這些出事的人都是和所謂的美色有關系呢。
利用女人構建起了所謂的橋梁，讓那些幹部或者心甘情願或者被逼無奈被這個背後的人利用，而背後的那個蜘蛛則控制著所有節點裏面裏面的女人。
也難怪之前他們發現了那麽多人，結果卻一直都問不出來多少東西，有的甚至感覺是斷聯的。
饒是肖聞京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但依舊被這個充斥在腦海裏面的念頭嚇的後背發涼。
但同時，利用程建功說的這些，他也總算要找到了這張所謂的大網背後的那只蜘蛛，之前一直遮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層厚厚的迷霧恐怕也快要被揭開了。
有紀律在，肖聞京不好直接向程建功道謝，就只好說：“這麽說的話，可能你們村子還挺危險的，尤其是你們還故意留著湘雲他們沒有送走，等到這次的批【鬥】任務一過去，他們還會被送回到各個村裏面，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聯系上後面的人，所以你們要小心點。”
這個程建功自然也想到了，就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會註意的，不過……”
程建功又上下打量了肖聞京一下，才直白地說：“不過我這次也把湘雲和程玉衡之間談話的一些證據錄音帶過來了，你要嗎？”
肖聞京：“……”
幾秒鐘後，肖聞京說：“多謝大哥。”
程建功微笑，“這就不用了，我也希望湘雲他們的事情能快點過去，這樣大家的生活也都安靜一些。”
肖聞京點了點頭，“會很快的。”
程建功也跟著頷首，說：“東西就在給玉蓉的那堆禮物裏面，你自己去看吧，我就先走了。”
“你不留下來吃飯了？”
反正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肖聞京一時間也不著急了，反而改口要留程建功。
程建功擺手，“如今村裏面的事情也漸漸多起來了，我就不留了，先走了。”
他也不想和程玉蓉再打招呼，免得程玉蓉也開口留他，到時候又要被程玉蓉嘮叨。
“你等下和玉蓉說一聲，我就先走了。”
程建功也不留戀，說完就往外走。
因為程玉蓉家距離上塘村有段距離，所以程建功今天專門借了村裏面的拖拉機開過來的。
程玉蓉他們這邊的村子沒有拖拉機，程建功開拖拉機過來的事情很快被傳到了村裏其他人的耳朵裏面，尤其是一些小孩子，現在正圍著拖拉機轉圈，時不時還用自己臟兮兮的小手摸一把，然後又快速地退回去，再和周圍其他的小屁孩一起賊兮兮地笑。
等看見程建功出來後，這些小屁孩又立馬一窩蜂地作鳥獸散，然後又不遠不近地停下來，看著程建功啟動拖拉機。
這個動靜不笑，程玉蓉在屋裏面第一時間就聽見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往外走。
可惜她如今肚子已經顯懷了，不敢跑太快，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程建功就已經開著拖拉機掉頭了。
“哥！”程玉蓉喊了一聲，等程建功回頭後，程玉蓉又說：“你幹啥呢，咋現在就要走啊，我剛還在燒飯呢，你吃了飯再走吧！”
程建功擺擺手，“我村裏面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程玉蓉再喊他，就趕緊加大油門跑了。
周邊的一群小孩看著遠去的拖了幾留下來的煙屁股，嗷嗷地叫喚著，而程玉蓉則生氣地瞪著肖聞京說：“你咋不把我哥留下來呢，他送了這麽多東西過來了，結果連口水都沒喝到！”
肖聞京無奈，“我留了，但是你也得我能留得住吧，大哥的脾氣，是我能說的動嗎。”
程玉蓉：“……”
雖然心裏面覺得肖聞京是說的對的，但程玉蓉還是沒忍住沖他又抱怨了一句說：“那你也該喊我一下啊，他都走了我才聽見！”
“親兄妹，你有什麽好介意的。”肖聞京拉著程玉蓉往屋裏走，“大哥現在管的事情多，忙也是正常的。”
程玉蓉這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下。
程建功這邊回來後把程玉蓉的情況與徐如月說了下，得到徐如月放心的消息後，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村裏面這邊，林素媛已經和程知仁成功離婚了。
且不說村裏面又因為林素媛和程知仁的離婚事件再次引發一輪狂潮，林素媛這邊因為不想和程知仁他們再繼續糾纏太多，就又和村裏面商量了一番，申請了新的宅基地蓋房子。
徐建軍也沒有為難他們，很快就給審批通過了。
這件事除了被還多少有些心有不甘的程玉溪給抱怨了下，覺得他們之前花費那麽多心思和錢蓋的房子居然留給程知仁他們住實在有些浪費外，村裏面的很多人倒是都挺高興的。
畢竟林素媛著急搬家，所以請的人多了，也就意味著很多人都能趁著真正忙起來之前再多少小賺一筆。
也就在林素媛蓋房子的這段時間裏，程玉衡和湘雲被轉交到了公社，開始了和其他人村子的人一起被批【鬥】的日常。
等到林素媛他們的房子蓋好以後，程玉衡這些所謂的壞分子的名單也被報到了縣城裏面，幫助楊主任他們完成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kpi。
又過了不久，程玉衡他們這些下面公社的壞分子居然又被統一拉到了縣城裏面搞了好些天的批【鬥】教育，甚至還來了一個縣城各周邊公社的一輪游。
似乎就是想在春忙來臨前徹底搞一番大動作的架勢。
等到縣城這邊的運動搞完了，時間也來到了三月份，真的要忙起來了。
而程玉衡這些人也從縣城遣送回了自己所屬的村子。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按照上面的指示，在程玉衡和湘雲回來後又來了一波村裏面的宣揚大會，讓大家夥好好看一看如今但凡敢搞一些花頭後，將會是什麽結果。
這一回，徐建軍他們也沒有攆程靜淞他們這些小屁孩，反而還提議將他們召集了。
程靜淞通過如今程玉衡他們的狀況大致看出了縣城當下運動的激烈程度。
別的不說，程玉衡他們在村裏和公社被□□的時候雖然被罵的慘，也有人動手打他們的，但到底也就是個鼻青臉腫的狀態，不算傷筋動骨。
可如今在縣城游了一圈回來後，不管是程玉衡還是湘雲都成了徹頭徹尾的陰陽頭，臉上、身上到處都能看到傷口。
程玉衡的那條本來就被程玉銘暗算過的腿又折了，這一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好了，湘雲的臉上全是坑坑窪窪，並且左眼看上去傷的很嚴重，似乎像是瞎了。
程靜淞還聽到有大人議論說這兩人因為亂搞男女關心，所以那些鬥他們的人專門往兩人的下三路動手，好似那什麽地方也出了大問題，尤其是程玉衡，似乎已經完全是個廢人了。
甚至好些人如今看著他們倆這個慘樣，覺得有點可憐，嘀嘀咕咕地說不值得或者是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好麽，非要幹這些醜事兒之類的話。
雖然吧……程靜淞也覺得這兩人現在的情況有點慘，但是想著他們真正幹過的事情，卻一點也沒有和村裏人一樣覺得他們可憐。
程靜淞就是有點擔心橘子。
畢竟橘子這段時間雖然只是一個人過日子，但是沒有了湘雲的折磨，她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許多，顯然過的很不錯。
可是湘雲回來了，就意味著兩人又要開始一起生活了。
按照湘雲的那個壞脾氣，肯定要往橘子的身上發洩怒火。
包括橘子自己都有些擔心。
這些天，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覺得自在又快樂。
可現在偏偏在她最開心的時候又給她來這麽一筆。
不過他們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村裏面也想到了這一點。
雖然暫時不能直白地告訴橘子她的身世，但為了保護她，加上對待壞分子也有一定的安排，所以這兩人就被村裏面安排在了早就荒廢了的茅草屋當中。
至於所謂的牛棚，村裏面如今幾乎都用拖拉機耕地了，所以養的牛不多，就和之前的奶牛一起放在養豬場那邊，現在它們的日子過的舒服著呢，程玉衡他們才不配住那樣的好房子。
而茅草屋雖然破，但是到底能遮風擋雨，加上如今天氣也暖和了起來，不會凍壞或者凍死人，所以徐建軍他們也安排的心安理得。
搞好了這些後，徐建軍他們又安排了程玉衡和湘雲今後每天的勞動改造以及每日思想匯報的必修工作，才讓大家夥散了。
可村裏面的人哪會那麽容易就聽話啊。
尤其是今天為了開會，村裏面本來就停了相關的工作安排，所以大家夥接下來也都沒什麽事兒，當然是留下來瞧熱鬧了。
男人麽，就跟在了程玉衡這邊，女人自然就在湘雲的身邊指指點點。
湘雲經過這些時日的革命教育，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精氣神，甚至還有些怕人的架勢。
看見有這麽多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的，湘雲就會下意識的低頭撇開那些看熱鬧的人的目光。
見她這樣，周圍那些本來就嫌棄和不屑她的人又立馬指指點點道：“沒想到她竟然還知道害怕丟臉，怕丟臉就別幹這種不要臉的事兒啊！”
“就是，方老三是被關起來了，也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他畢竟是她男人呢，沒想到方老三這才被關著，她句耐不住了，可真是帶壞我們女人的名聲！”
“就是，真不知道倒了哪輩子的黴竟然讓她當初來了我們村子，帶壞了我們村的名聲，你們說方老三當初幹啥要帶她回來啊？”
“那誰知道，不過我知道方老三要是回來後知道了這件事兒，恐怕是要氣死了！”這個聲音還尤其的幸災樂禍道：“而且我記得方老三也關了不少時間了，好像快要放出來了是吧？”
對，好像是的……“
……
這些譏笑以及議論的各種聲音不僅僅讓一邊盡量想要躲著這些人的湘雲的臉色來回變換不停，就是一邊默默跟著的橘子的表情也很是難看。
蓋因現在是村裏面給程玉衡和湘雲回家收拾點需要的東西的時間，橘子也不得不跟著湘雲一起回趟家。
看著湘雲這樣丟人現眼，她感覺和打在自己臉上一模一樣。
雖然如今村裏面沒有什麽人在她面前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但是她依舊能感受到其實很多人看著她的目光帶了些審視，甚至之前有些願意和她玩的人如今都多少有些躲著自己了。
她明白這種情況不可避免，也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更好一些，免得這種情況加重。
可是顯然，湘雲他們的回來只會給她帶來更加不幸的場面。
橘子一路郁悶地跟著湘雲一起回了家。
見到她收拾東西，她也遠遠地躲在一邊，不上前參與。
現在的人可不怎麽講究所謂的隱私和尊重，那些跟著過來的人也跟著擠進了橘子他們家，然後就伸頭探腦地看著湘雲收拾東西。
尤其是看見湘雲屋裏放著的好些好看又鮮亮的衣裳的時候，她們就會立刻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表達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然後又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這女人啊，男人不在家卻還是打扮的妖裏妖氣的，可不就是缺男人了麽！真是嘖嘖嘖……”
背對著他們的湘雲的臉色又來回不停的變換，最終還是把所有的情緒都忍耐了下來。
這一次的事情是她倒黴，才被抓住，她只能認栽，然後選擇最有利自己的那一面。
但沒想到正好碰上縣城又搞大型的運動教育，只能說她的運氣不好。
況且這一趟的縣城之行也讓她徹底明白了所謂的運動的情狀，她不想在經歷在縣城歷經的那一切，也不想再被打，縱使再生氣，也只能暫時忍耐下來。
先等等，反正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她會翻身的。
這是湘雲這邊的情況。
而另外一邊的程玉衡也不妨多讓。
男人們聊起天來更是葷素不忌，更因為之前聽到的程玉衡已經不能人道的消息，所以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的下三路，也一直問他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玉衡這個大少爺這一次也受夠了教訓。
但是相比較湘雲的無言忍耐，他的脾氣竟然還要爆一些，忍了幾次後最終沒忍住，沖著那些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人來了一句，“關你們什麽事兒！”
“喲！居然還有脾氣呢，該不是死不悔改吧！還是覺得回了村後就不會再被鬥了？”
男人中也有不少刻薄的，這樣威脅他。
程玉衡臉色又一次變得難看，拖著一條殘廢的腿繼續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不過這群男人卻沒能和湘雲那邊的女人一樣進的了程家的大門，只能看著被關上的大門望洋興嘆，順便嘀嘀咕咕一些程玉衡進去後的情況。
這邊跟著的還有程玉溪。
她今天親眼見證了程玉衡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之前一直壓在心裏的那口惡氣竟然出了不少，。
想著程玉衡這樣也很好。
畢竟程玉衡和湘雲之前只是想殺她但是沒能殺成，也並不一定會被判死刑，可能也會像現在一樣只是被抓起來不停地□□。
既然結果都差不多，而能因此徹底和程玉衡他們擺脫關系，還能看程玉衡的熱鬧，那簡直是不要太讓人爽快。
可惜的是他們現在早就搬家了，不然她指定也跟著進去多看會兒熱鬧，然後再好生嘲笑程玉衡一會兒。
程玉溪甚至還帶著這樣的好心情回了家，和林素媛說了這邊的事情，整個人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林素媛原本想要提醒程玉溪別再去招惹程玉衡頭腦了。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算是沒關系了，但到底還有一層血緣在，另外程玉衡他們的性情也有問題，所以不管怎麽說，還是就這麽遠遠避著比較好。
但是她又難得看見程玉溪開懷，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先等一等吧。
可是這個等一等的結果就是程玉溪開始持續不斷地在程玉衡和湘雲幹那些最臟最累最臭的活的時候去找事兒和看笑話。
屬實靠著自己一個人把程玉衡和湘雲兩個人的仇恨值拉的滿滿的。
再然後，村裏面就傳來了程玉溪掉糞坑裏面的消息。
程靜淞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就是一楞，隨後大腦就不自覺地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面，頓時就沒忍住“嘔”了一聲。
和她一同回來的程定坤和程斯年也是同款的惡心的表情，甚至連中午飯都下不了嘴了。
徐如月見他們這樣，就說：“瞧你們那個樣兒，糞可是好東西呢，有啥好矯情的，這事兒怪就怪程玉溪非要過去沒事兒找事兒，現在好了吧，還浪費了那麽多的糞水。”
程靜淞壓了壓胸口，想著徐如月和他們生活的環境不同，所以自然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也不和她爭執這一點，免得等下越說越惡心。
程靜淞而是問道：“那村裏面怎麽說的？”
“還能咋說啊，肯定是教訓一頓啊。”徐如月道：“現在村裏面過去瞧那倆熱鬧的人不少，就是沒有程玉溪那個火氣包能惹事兒，所以她才被那倆人給丟到了糞坑裏面。”
“我和你們說這件事可不是光讓你們聽熱鬧的，是讓你們記得，千萬別再跟著其他人一起去瞧熱鬧了，萬一那倆再發瘋咋辦？”徐如月又道。
之前確實和其他人一起去看過程玉衡和湘雲他們熱鬧的程靜淞幾個瞬間被這句話給幹沈默了。
之後，他們齊刷刷搖頭，表示再也不過去了。
村裏面的其他人家今天也出現了和程靜淞家裏面差不多的一幕，也是從今天開始，除了固定的開會批【鬥】和讓程玉衡以及湘雲做思想匯報的日子，他們周邊的一下子就清凈了。
沒多久又徹底陷入了農忙，村裏面的人更是把這兩人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任何事情都沒有能讓他們吃飽肚子的農耕重要。
但是程靜淞還是稍微註意了一下程玉衡和湘雲的身體情況。
這麽久了，這兩個人的腿和眼睛還沒有見好，似乎真的廢掉了。
等村裏面的秧苗都插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都要過端午了。
程玉蓉也到了要臨盆的時候。
徐如月因為一直惦記著程玉蓉生產的事情，最近就有些火急火燎的，嘴角都起泡了。
可是她又被養豬場和肉醬坊的事情絆著，真要是狠下心請一天兩天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程玉蓉現在的情況也說不好到底哪天生，她哪能一直耽擱時間呢。
又因為過節的原因，這次往外送貨的量大，而且程建功這段時間不僅把程靜淞之前一直想要的小型收割機設計出來了，還重新設計了能耙田的鏤。
但是這些東西純手工做出來費勁，所以程建功打算找謝永軍合作，所以這一趟他無論如何都要必須親自去。
最終，這次提前去給程玉蓉送端午的那些禮物的事情就交給了葉美雲。
葉美雲想了想，又決定帶上程靜淞他們。
最近這幾個月，葉家沒有過來騷擾他們，不知道是發現之前耗費那麽多竟然沒用還是因為這幾個月先是鬧著沸沸揚揚的運動，等運動結束後又正好趕上春忙，他們沒時間出來？
畢竟葉家離這邊更遠，一來一回，光是路上都要一天時間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妨礙葉美雲想要再試探一下上一次他們出門後發生的情況到底是不是湘雲做的。
這段時間忙碌以來，村裏面對於湘雲和程建功的關註大幅度降低，所以這兩人如今的行動還算自由。
葉美雲故意讓人把他們一家要出門的消息露給了湘雲，依舊和之前一樣只讓人私下盯著她，故意給她露出可以外出的破綻，想看看她還會不會出門。
再之後，葉美雲就問村裏面借了拖拉機，然後帶著程靜淞他們三個小屁孩，明目張膽地從村裏面離開了。
路上的時候，程靜淞還和他們討論說：“你們說肖聞京現在在不在家啊？他們家的人口本來就少，要是姑姑生產，姑父卻不在家的話，姑姑的婆婆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姑姑說不定連月子都坐不安穩呢，那也太慘了點吧。”
程斯年他們都知道肖聞京的身份特殊，如今還真不能保證，想了下就說：“要是這樣的話，奶奶知道了肯定要著急和擔心壞了。”
“那就把她接過來坐月子不就好了。”葉美雲雖然開著車，但是也加入了群聊。
程靜淞下意識道：“這樣行嗎？生子、死亡、結婚這些人生大事好像一般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規矩，雖然現在鬧著破四舊，但是人的本能裏面肯定還是信這些的，萬一這種要是哪點不好的話，恐怕會被說嗳！”
葉美雲就道：“到時候問一下。”
等到了程玉蓉家後，果不其然，肖聞京還真的就不在。
程玉蓉如今隨時都可能生產，她和她婆婆兩人如今都在家待著預防著。
聽見拖拉機的動靜後，程玉蓉下意識就想站起來，但卻被一邊的肖婆婆扶了一把說：“我的祖宗，你可小心點吧。”
程玉蓉扶了下腰，緩口氣說：“拖拉機，肯定是我媽他們來了！”
“你坐著，我出去看一下。”肖婆婆也覺得是，但沒讓程玉蓉動。
走外面開門的時候還不停的在想等下見了親家母後該怎麽和她解釋自己兒子現在不在家的事，但沒想到開口卻沒見到最重要的親家母。
放松了口氣的同時，肖婆婆又趕緊笑瞇瞇地迎著程靜淞他們進屋，並且和葉美雲寒暄。
葉美雲只是不愛說話，但是該有的溝通和表達能力並不缺，這個時候也沒讓程靜淞繼續當代言人嘰嘰喳喳。
程靜淞也同樣沒管著正在寒暄的兩位大人，先跑到了已經走到了門口的程玉蓉的身邊。
仰著頭看她，又看了看程玉蓉鼓鼓的大肚子，程靜淞頓時就頭皮發麻。
她也不敢離程玉蓉太近，就這麽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程玉蓉見狀就笑了下，說：“三寶，你平時不是膽子挺大的麽，現在被我嚇到了？”
程靜淞點頭，很直白地承認她害怕程玉蓉如今大著肚子的模樣。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程玉蓉笑話了她一下，才又問起沒見到的程建功和徐如月。
程靜淞就幫著回答了一下，也問起了肖聞京。
提到肖聞京，程玉蓉臉上的笑容就稍微淡了淡，搖頭說：“他還沒回來呢。”
另一邊的肖婆婆看程靜淞他們這邊都已經提到肖聞京了，也立馬不好意思地沖著葉美雲解釋，怕被程玉蓉的娘家人誤會。
葉美雲幹脆就說：“預產期就是這幾天了對吧？”
肖婆婆立馬點頭，“是這幾天，阿京也說了他會盡快趕回來，我們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了，不管是給玉蓉產後補身體的還是小孩子要用到的都有。”
葉美雲卻並不相信肖聞京一定能趕回來的事，又問道：“所以你們這是打算要在家生？”
說到一半，葉美雲的眉毛就狠狠地皺了起來，“你們生孩子不去醫院嗎？”
這下程玉蓉開口了：“是有這個打算，但是聞京哥一直沒回來，況且這也沒發動，所以也不著急。”
程靜淞早在一邊也皺緊了眉，心想生孩子這麽恐怖的事兒居然要等到發動了才去醫院，這心也太大了。
可這些話卻不是她能說的，但好在葉美雲代替了她。
並且葉美雲還直接道：“正好我開了拖拉機，你們也別等了，就今天過去，我送你們。”
趙玉蓉和肖婆婆都有點楞，但是最終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正好肖婆婆為了程玉蓉生產這事兒就已經提前和他們隊裏面開了證明，倒也免了一道手續。
接下來，他們就趕緊收拾了一番，開著拖拉機突突著到了縣城的醫院。
但是叫程靜淞他們意外的是現在的醫院竟然不能叫產婦提入住等待生產，甚至醫生還覺得他們是胡鬧，讓他們等到程玉蓉發動的時候再過來，免得耽誤事兒。
這種事也沒辦法，最後他們就在醫院的邊上的招待所開了間房。
因為有拖拉機，所以葉美雲他們也沒著急回家，就在縣城多陪著程玉蓉他們呆了會兒，免得他們害怕。
葉美雲也順便說起了讓程玉蓉去他們家坐月子的事情。
也果然如程靜淞想的那樣，葉美雲剛一開口就被程玉蓉和肖婆婆兩人齊聲拒絕了。
“這不行，不吉利。”
“為什麽不吉利啊？”程靜淞好奇問道。
程玉蓉也沒把程靜淞當小孩子敷衍，說：“生孩子要見血的，我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了，也是潑出去的水，當然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在娘家了，不然會影響娘家人的運氣的，尤其是影響我哥和大寶的運氣。”
剛好在現場但是基本一直當隱形人的大寶程定坤：“……”
頓了頓，程定坤說：“無稽之談。”
程靜淞他們倒沒什麽反應，但是程玉蓉和肖婆婆倒是楞了下。
之後，程玉蓉才說：“也不能這麽說，多少也算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可是我覺得你們這不是風俗，是重男輕女嗳。”程靜淞道：“我爸爸就一直和我還有姐姐說即便我們將來結婚嫁人了，現在的家依舊是我們的家，結婚只是讓我們多了一個家而已，才不是潑出去的水。”
程玉蓉和肖婆婆都知道程建功疼小孩兒，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那一番話，多少楞了會兒。
這個話題顯然也不是肖婆婆好插嘴的，她也不好開口，就看著程玉蓉說：“你爸這麽說的？”
“對啊。”程靜的點頭，接著又道：“更何況既然是影響娘家人的運氣，那為什麽只影響難得，不影響女的，明顯就是以前的男人搞出來的重男輕女的那一套。”
“姑姑，我哥不在乎，我爸肯定也不在乎，我媽更是主動讓你過去了，你就別糾結了吧，身體最重要。”
“你倒是人小鬼大！”程玉蓉沖著程靜淞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笑扯到哪兒，下一秒，程玉蓉的肚子就痛了起來。
接著有兵荒馬亂了大半天，程玉蓉生了孩子，葉美雲也開車拖拉機不顧她們繼續的反對，直接把人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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